伴随着“咚、咚、咚、咚”的背景音乐,四个小长方形逆时针依次出现,拼成一个正方形,左右分别浮现出“嘉”“禾”二字——这段香港嘉禾电影的片头,出现在李小龙的《唐山大兄》、成龙的《福星高照》、许冠文的《鬼马双星》、陈可辛的《甜蜜蜜》……嘉禾电影出品了超过600部华语片,在香港电影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11月2日,香港嘉禾电影创办人邹文怀在香港逝世,享年91岁。邹文怀一手发掘了李小龙、洪金宝、成龙、许冠文等电影人才,与“前东家、后对手”邵逸夫“相爱相杀”数十年,见证了香港电影从起飞、繁荣到衰落的全过程。
双雄争锋
与邵逸夫影坛较量多年
邹文怀于1927年出生于香港,1949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新闻系,回港后于1959年加入邵氏集团,成为邵逸夫的左膀右臂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邹文怀帮邵氏从对手电懋挖来了不少明星和导演,包括最当红的林黛。邵氏的迅速成功,邹文怀功不可没。
世事难料,1970年,邹文怀拉上旧同事何冠昌和梁风一起自立门户,创立嘉禾电影,并将当年帮助邵氏对付电懋的那一套,又拿来对付邵氏——嘉禾挖走了邵氏当时最有价值的演员王羽(王羽主演的《独臂刀》刚刚创下了百万票房纪录),并迅速推出《独臂刀大战盲侠》,摆明要蹭邵氏热度。邵逸夫一怒之下,与邹文怀对簿公堂。此后两人的恩恩怨怨延续了几十年。
两人看似势不两立,但邹文怀曾形容,自己跟邵逸夫“是同一类人”:“一小片天底下有两个我们,实在是太挤了点。”邵逸夫逝世后,邹文怀对媒体表示两人私下有见面,也曾一起吃饭,并偕妻女出席了邵逸夫的追思会。
创新制度
推李小龙许冠文成巨匠
1971年,李小龙从美国回流香港,原本属意邵氏,但邵逸夫对李小龙提出的影片制作成本不能低于60万港元、要担任影片的武术指导、有权修改剧本等要求不以为然。此时,邹文怀向李小龙伸出橄榄枝,出品了李小龙主演的《唐山大兄》和《精武门》,奠定了李小龙的武打明星地位,刚成立的嘉禾籍此在香港影坛站稳脚跟,邹文怀与李小龙也成为好友。
邹文怀和嘉禾对香港电影的,贡献,莫过于创立了独立制片人制度:邵氏采用大片场制度,明星、导演都是邵氏的员工;嘉禾则推行合作方式,明星和导演具有较大自主权。许冠文在邵氏遭到冷遇,转而以卫星公司“许氏”与嘉禾合作,双方共享权益,才有了开创先河的粤语草根喜剧片《鬼马双星》和《天才与白痴》。
之后,成龙、洪金宝、元彪等人均以威禾、宝禾、泰禾等公司加盟形式,与邹文怀合作。独立制片人制度盘活了香港电影。导演张彻曾评价:“邵、邹二人都头脑优秀,有魄力。无邵逸夫的勤奋,香港电影不能如此高速起飞,形成继好莱坞之后的制造梦境的工场;无邹文怀的善于放权,不能从工场解脱而迅速建立独立制片人制度。”
昨天下午,成龙发文缅怀邹文怀,透露“Jackie Chan”这个名字,还是邹文怀取的。他深情悼念:“邹先生,走好。我会一直记得您教导我的那些话,您传承给我们的那些精神力量,我会继续把它传递下去。”
时代终结
宣布退休出售持有股份
嘉禾与邵氏的较量,某种程度上是嘉禾赢了。邵氏的电影业务后期不再风光,1987年5月宣布停止生产电影,将事业中心转移到电视。而嘉禾才正当盛时:成龙的电影让嘉禾风光无限;1989年嘉禾更冲出香港,与美国合作推出真人版《忍者神龟》,成为当年全球最卖座电影第三名。
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,香港电影业进入寒冬。嘉禾遭遇多次恶意收购,甚至靠邹文怀的好友李嘉诚入股支持才得以保存。嘉禾,一部电影是2003年梁朝伟主演的《行运超人》。2007年,邹文怀宣布退休,并将持有的嘉禾股份出售给内地公司橙天娱乐。